VANA👻

kick my superiority complex 👊

【夜莺】雀儿 / 上

我发现我的小雀儿被屏了!

那就干脆重新写一遍!

*私设如山 ooc预警⚠️⚠️真的ooc了!这回没骗你们!

——————

 

01

叶冲家的金丝笼里又养了一只新的小鸟。

 

这没什么稀奇的,叶先生是香岛一等一的风流人物,生得一副月下妖精般的美艳皮囊,出身高贵,政商黑白两道通吃,出手阔绰,出了名的疼女人,那些什么皇宫的舞蹈、唱歌皇后的,哪个不是心甘情愿做了他的笼中鸟?

 

 

02

这只小鸟不太一样,身家清白的很,据说是叶冲一日走在大街上,无意中瞥见一照相馆橱窗里的相片,便再也挪不开眼了。

 

相片里的女孩子端坐在一方天井边上,穿着鹅黄色的长袖旗袍,旗袍甚至是不好意思贴紧她青涩的身体似的,宽宽松松地垂到小腿,露出一段细嫩的皮肤。往下是很普通的白色棉袜和黑皮鞋。鞋尖甚至沾了一些青泥,朴素得有些寒酸。

 

那会儿,米高梅的纯小姐还亲热地搂着他的胳膊,看他盯着橱窗目不转睛,娇嗔道:“冲哥,说好要带人家逛街的,你这么发呆,是被哪个小妖精勾勒魂呀?”

 

男人忽然觉得身边的美人儿有些腻味了,皱眉推开柔弱无骨的小手,“都说了在外面要叫我叶先生。”

 

纯小姐被送回米高梅的当晚,叶先生的小轿车停在了何家弄堂口,身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年轻男子敲开了那位海报姑娘的门,“是樱小姐家么?”

 

叶冲就坐在巷口喷着黑色亮漆的轿车里,看着那小人儿从门缝里探出脑袋,像一只乖巧的雀鸟,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陌生人,“我是,你是谁?”

 

这手下人说话很直接,“我们家先生想请你搬进叶公馆,如果方便的话,明晚这个时候,会有轿车来弄堂口接你。”

 

何樱自然知道叶先生的名号,只是不知这香岛顶尖的人物怎么寻上自己来的。

 

对于叶冲和他的女人们,爹娘总要啐上一口,然后严肃地教育她们,“乖囡可不能和那种人厮混在一道啊。”

 

女学生们不懂,觉得那些珠光宝气的姐姐们好看极了。

 

听说她们的房间里铺着油光水量的白地毯,一天只吃一顿饭,还是那种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鱼肉,放在比脸盆还大的西洋餐具里,不过衣服要换上四五身。若是叶先生登门,必然还要焚香沐浴一番,沐浴也有四个妈妈伺候,过的是娘娘般的生活。

 

女学生们又畏惧,又羡慕,她们总是隐秘地谈起,然后打量着彼此羞涩的身体,互相取笑,笑闹着扭作一团。何樱曾在皇后大道的汇丰银行门口见过他一回,当时她是陪着自己的好姐妹、家里开纺织工厂的薛萍去银行取十块大洋买项链的。薛萍的项链对何樱来说已如同天价,可当时薛萍指着那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的腕上一块表说,“那个,抵得上我十根项链。”

 

“叶冲家原本是大陆有名的世家望族,科考取消过后,族人揽了广州十三行采买的活开始从商,后来军阀割据、灾祸连连,举家迁来香港。叶家到叶冲父亲那一代还不是很景气,直到这位小公子留洋归来,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,竟把叶家的生意做到如今横跨金融、制造、运输几大产业里。连日本人都不敢给他看脸色呢。”

 

少女崇拜英雄。少女知慕少艾。

 

何樱不知觉在黑夜里红了脸,却挺起胸脯,轻咳一声道:“我不认识你们家叶先生,我不要去那什么公馆,你快走吧,我还在温书呢。”

 

听了下人的回禀,叶冲心中隐隐有些不快。他明白女人有些欲擒故纵的手段,可还是很有耐心,亲自下车走到樱的家门口,温和地为手下人的唐突致歉,然后提醒樱小姐温书也要注意身体。

 

然后晚安,好梦。

 

此后,他常常出现在港大文院的读书会上。沙龙里他却从不说话,只是捧着书坐在不远处看着,等到何樱举手发言,就搁下书静静地瞧着她。那双桃花眼里没有半点轻浮的颜色。

 

偶尔在校园里正面遇见何樱,他就如学校里的教授那样,指出先前樱的表现中某处值得改进的,某处分外出彩的,常常比老师们说得都熨帖准确。

 

是呀,毕竟没有谁比他更懂女人的心思了。

 

 

03

何樱近乎是懵懂地搬进了叶公馆。少女的心事本就柔软而摇曳,叶先生不动声色地勾起手指,就能轻而易举攻克高地,然后全盘沦陷。临行前何樱的家人收到了两箱实打实的小黄鱼,欢欢喜喜就把闺女送出去了;何樱还给每个同窗都买了礼物,项链、珠宝、丝绸、时下流行的顶好的钢笔……只有薛萍把珍珠手串还给了何樱,“你怎么变成了一件交易的货品了?”

 

“这不是交……”

 

“买卖就是这样做的。”薛萍倔强地推开何樱,她的男友、两人共同的同学、理学院的唐风正推着单车在街上等她。何樱给唐风准备了一支笔帽镶金的派克钢笔,唐风也没有收。

 

他们是误会她了。

 

可是何樱的确是喜欢叶冲的,不是因为他手腕上带着她哥哥这辈子也买不起的手表,也不是因为他那些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风流韵事,而是那些与她在校园里随意聊起的言语。

 

她谈起时局动乱,毕业遥遥无期,他说,“你为求知而来,读一日书,就是一日的好运气了。”

 

她觉得所读的人文学科于家国兴亡前无用,他说,“世风浮华,世人迟钝,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;你所学习的东西能让你在乱世里保持应有的清醒与智识,不可能苟安一隅,也不会惶惶不可终日。”

 

“你不必像街上的热血青年那般呼号,更不必像内地志士一样跋山涉水抛头颅洒热血;何樱,你有你的价值、你的文思,大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,以笔、以文心为木铎,警醒世人。”

 

等等。

 

叶冲让何樱觉得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。

 

搬进叶公馆以后,何樱还接着读书,只是昔日的朋友总是避她避得远远的,偶尔薛萍看见她会点个头,但也很少说话。叶冲几乎每天都来接她,然后汽车开到德辅道西的林荫大街外停下,他们挽着手去西餐馆吃饭。

 

她起初用不惯刀叉,笨拙得像小孩,对面的男人总被她逗得哈哈大笑,然后耐着性子教她,她天资聪颖,不多久便如贵族小姐一般优雅熟练了。她偷偷跟着叶冲的朋友林小庄学了一些品酒的技巧,在某次酒会上轻抿了一口葡萄酒就能斩钉截铁地判断出年份,着实把在场的人都惊了一跳。

 

“叶先生这一回养的不是只小鸟,怕是养出了一只凤凰啊。”

 

上流社会总是开一些冷酷无情的玩笑。

 

何樱什么都会学,却怎么也学不会打麻将,所以和叶公馆周围的官太太们玩不到一处去。她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想加入那个圈子,但学生们也不肯容纳她,她独自被放逐在一个孤独的隅落,叶公馆里做事的阿姨常常觉得这位小姐与过往的每一位都不一样,她一人过得寂寞又自在,有一次总算是鼓起勇气把这想法说出来了,何樱笑道:“我的确和她们不一样啊。”

 

“那些姐姐会跳舞,会唱歌,会逗人高兴。我什么也不会。”

 

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书本。

 

叶冲为她买了许多书,英文的,法文的,日文的,她很有语言天赋,读得比任何人都要快,时常就书里某一点和叶冲讨论,到分歧处两人会针锋相对吵起来。

 

“资本主义就是当代世界上强者对弱者的开化式的侵略,以资本为基础,将旧社会的父系权威贯彻到底,不论是西方对东方的征伐,还是资本家对劳动者的剥削,都是永无止境的不公平不正义的、对人类人性的践踏!”

 

“你所说的共产主义、社会主义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!马克斯提出的只是一个合情猜想*,这就如同理想国之于柏拉图,新拉纳克之于欧文,空头报纸之于傅里叶,那是理想化的乌托邦,落到现实里就是一团泡影,你明白什么叫乌托邦吗……”

 

“合情!你都说了是合情!既然合情,为什么我们全人类不能为之奋斗?”

 

“……真是和你没话可说!”

 

叶冲不能说服何樱,何樱也不能说服叶冲。

 

直到叶先生当晚被气鼓鼓的小姑娘锁在卧房门外,地上还摆着一本德文原版的《共产党宣言》和一床被子。叶冲直接给气笑了。

 

 

 

04

叶先生决定与樱小姐结婚了,众人皆骇。

 

香岛商政两界大佬都知道,叶先生是惯会玩女人的,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被自己养着的小鸟吃得死死的,不但一手栽培她,给予她最好的教育,现在甚至甘心将身边那个位置也送给她。

 

如今叶冲的上司、驻香岛的日本最高长官听闻,遗憾地摇头,“此人狡黠有余,进取不足,一心扎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,怎么可能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。”

 

长官桌案上是堆积如山的密报。密报上说,近日有一埋伏在香岛长达多年的KMT间谍即将被启动,此人出身名门,早年留学海外,三十年代初在东京正式加入KMT,毕业后就回到香港蛰伏。从时间和履历来看,叶冲处处都与其吻合。

 

只是,一个间谍,先前玩女人就算了,又怎么可能在香岛正处于风口浪尖时大大方方地结婚生子呢?

 

“再去查,去查他和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。”

 

叶公馆中的何樱对欲来风雨浑然不察。她读了书,学了外语,眼界开阔,思想成熟,逐渐开始担心丈夫的身份,在她面前,叶冲只是一个打扮时髦、手段强硬的富家公子,但他的衣柜里有一个上锁的夹层。她偷偷凑着缝隙看过,是一身笔挺的烟黄军服。

 

叶冲最近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打电话,有时会冒出两句叽里咕噜的日语。他以为她听不懂,其实她学过,能明白,尤其像是,“遵命”、“明白”、“属下”、“长官”这样简短而清晰的词汇。

 

香岛一日日混乱起来,学校停课,几个相熟的、家境还算殷实的同学家里都先后受到冲击,可叶公馆从未受到任何侵扰。

 

唐风在街头暴动里中弹了,薛萍浑身是血来向她求救,叶冲不在家,何樱硬着头皮从他书房里抽了一盒阿司匹林,和面粉一起装在尼龙袋里塞给薛萍。

 

……

 

何樱终究是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和薛萍一起,在唐风的推介下。

 

叶冲接连好些天没有回家,她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,她也不在乎他在外面做什么了。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坐在窗口、听见街道上枪响连连都会吓得扑进他怀里的小姑娘了。叶冲带她见过了世面,从此何樱学会为自己做出选择。

 

“我一定竭尽所能,无条件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全部任务。”

 

面容仍旧是少女清秀的面容,仍旧是鹅黄色的长袖旗袍,边角做工却精致了许多,颈上缀着一串色泽圆润的珍珠项链,齐耳短发些微留长了,烫成温柔的中卷发散在肩头,最大的变化是此刻的表情已然坚毅,不同于昔日校园里的迷惘或是端坐在镜头前的局促。

 

金丝雀儿知道自己要什么了。

 

她要亲眼看着天地开阔,四海清平。那是叶冲给她勾勒的世界,他曾说她有资格站在这样的世界里发她的光她的热。哪怕他似乎是已经背叛了这个场景。

 

“如果组织上给你的任务,是杀了叶冲呢?”

 

唐风摸出一把勃朗宁,不动声色地问道。

 

咬住莹润的嘴唇,何樱修剪齐整的指甲已经把丝绸旗袍的边沿攥出了深深的褶皱。

 

“我会完成任务的。”


————
*vana没学过马克思,瞎编的,要考试的千万别被误导呜呜(鞠躬🙇‍♀️)

 

 看下文👀 

评论 ( 4 )
热度 ( 59 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VANA👻 | Powered by LOFTER